返回列表 发帖

三都往事

      
      可以回忆的往事太多太多,难免感觉杂乱无章,等写完了再整理吧。   

      1971年的夏天,离开生活了7年的流江,前往一个叫三都的地方,那年我7岁。我们的全部家当都在一辆军用卡车上,幼时最好的玩伴树奋,外号唐老头,正好在相向而来的另一部车上,但我们都躲了下去,没有照面更没有告别,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因为情感流下眼泪,他父亲说对面来了个“营”的故事至今没忘。路途非常漫长,有些晕车,当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说是因为台风不能过海。卡车开到了一座山顶,有一些石头营房,当夜就在那儿住下了。临时搭的床板,几乎跟窗台一样高,呼啸的海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每次临风都会想起那一夜,也是从那一刻起,喜欢上了被风劲吹的感觉。早晨起来洗漱,蓄水池建在山洞里,很黑很大,有些神秘。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是高炮二连的驻地,就在礁头后面的山上,是白马山?直到1978年离开,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儿,但那个幽深的蓄水池里叮咚清灵的声响似已滴入我的心里。

      上岛,搬家,印象全无,只记得家被安在一块叫“临空”的地方,在山坡上一个前突的部位,一幢有4-5个房间的石头砌墙的房子,正对着海湾,家门外就是几个高射机枪掩体,最下方常年支着一架高倍望远镜,有人值班。临空,成了我真正的乐园,脱了枪衣的高射机枪,转动摇把可以旋转,还有两个圈圈的瞄准器,望远镜据说能看见台湾,当然,那个说法仅仅持续了几天而已,值班的战士在我的央求下,有时会抱着我凑上镜孔,看港口、看笔架山,触手可以,太神奇了。有个训练科目是辨认机型,就在我家附近进行的,两人相距数十米,一个举模型、一个喊型号,我也跟着看,最容易记住的是B52。抗台是一件大事,尤其是临空这样的突出部位,每次台风来临前,都会把床板扣在窗外,里面用铁丝和竹杠绞紧加固,屋顶工字梁四角也用绳索钢丝之类挂上大石头或用桩固定。有时的台风不会带来降雨,于是高射机枪掩体成了最佳观赏地,一棵棵大松树发出巨响拦腰而折,斜躺在护墙上看云飞快的翻滚着,离开三都岛之后再也没见过跑得那么快的云……虽然房屋随时会随风而去,但我一点也不担心,而父母此时往往沉静无声,因为他们曾经的经历余悸犹存。当时有个住在后面的邻居是军医,平阳人,好像叫刘克斯,有个女儿,比我小点,常年挂着鼻涕。
      经常会听到急促的近似钟声的巨大声响,所有的战士都在这持续的声响里飞快的奔跑,有的冲进房子里,有的跑进掩体,这个过程有个名词叫“跑警报”,警报声是敲击一个巨大的炮弹壳所发出的,值班室里的海图桌上,每时每刻都有值班人员根据雷达信息标注台军飞机的位置,只要越过一条特殊的线,就必须发出警报,除了营部,还有三个连和港口的加强排,炮手们都必须迅速进入阵地。


右侧这张背景建筑就是当年的营部办公楼,现在的海关旧址
_MG_0849.JPG
2013-10-18 20:39


      后来在临空左侧山坳里建了家属宿舍,每家两间,从左到右是李营长浙江人、江政委河南人、我家、许强家湖南人、毛副营长浙江人,后来搬来一家老乡,姓付,孩子似叫军民,印象深的是他们家女主人,外向开朗,头发有些卷,有一次在家踩缝纫机,一个刚调防来的陆军部队战士从后面用双手抱住她的胸口,等她转过身的时候,捂着脸跑了,这个细节为啥记住了呢?是因为我放学回家时,她在门口表演给大家看,非常兴奋的样子。还老说要把女儿嫁给我,那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婴儿,那个恼火啊!也算是性启蒙吧。
      房前是一个公用蓄水池,用水是拿小管吸出来,因此对虹吸熟悉的不得了,没水的时候得去一个山涧里,石壁上有个取水口,要先用毛巾堵上一会儿,估计水蓄得差不多了,再迅速拔出,让水冲落到水桶里。不知为何,艰苦的环境没让大家相依为命,而是各自为阵,各家关系处的不是很好,影响到小伙伴们之间也都很少玩到一起,这一点让我很不能认同和理解。 说起一号楼,似乎大家都很融洽,让人羡慕。
      山坳里每家都有几块地,可以种菜,也可以圈起来养鸡。最辛苦的是浇菜,当兵的有水管,我们只能水桶拎,岛上的泥土肥沃,种什么都长得好;最烦的是剁鸡菜,我不愿意,姐姐们也不愿意,现在想来主要是菜刀不好使,手疼、切不下去,现在我也养鸡,剁菜几下就完事了。曾经养了2只鹅,从毛茸茸开始,背着锄头带它们去挖蚯蚓,一直到长大了还经常展着翅膀跟我跑来跑去,跟狗一样通人性。我家的猫,母的,生过好几窝,总喜欢把崽叼到家里来,弄出去又叼回来,还把老鼠抓回家喂孩子,我的床成了猫窝,常年有小猫在上面打斗,蚊帐都抓烂了。这猫也似狗,我妈晚上开会它会送到路口,也会提前去路口接,它们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很多乐趣,还有一些温暖,后来因我们的离开,不知其所终。说歉疚、遗憾好像也不大贴切,反正心里头总觉得遗落了什么。

TOP


      父亲办公室里的漫长童年。大楼的每个角落都被搜寻无数次,底层的透气孔看上去就跟狗洞一般大,那时却钻进钻出,捡到过一块带花的瓷砖,15厘米见方,带回金华当水壶垫子,后来不知怎么弄破了,真可惜,好像是西班牙产的。那座大楼原是海关大楼,每个房间都是相通的,都有黑色大理石贴面的壁炉 ,窗户都是双层的,一层玻璃,一层百叶,插销之类的配件都是黄铜的。外围的回廊都已经不见了,墙上留下一个个隼孔,四周是非常高大的铁树和剑麻,想当年该是多么漂亮的一幢房子。记得71年的9月,跟一个叫陈龙的小伙伴在办公楼下写作业,一个大人说你们还在学林彪啊,他是坏人呢,那个惊讶啊就像看见一个反革命。大约是1976年,部队派人买回一个电视机,一到晚上就摆在大楼的西门,台阶下摆满了占位的椅子条凳,为了改善信号,有人出主意用机枪子弹壳做天线,一个一个钻通底部再焊接在一起,但是每天还是得有个人蹲在屋顶上,不停地调整天线的朝向,下面的观众不时地喊,有了有了,没了没了,好、好。这个环节每天热闹地重复着,并乐此不疲,当时到底看了些什么节目一点记忆都没有,而这样看电视的方式却记忆犹新。

这是大楼现在的模样。这个门洞就是放电视机的地方,我们都坐在台阶下到栏杆这个位置。
130319232436dda6db0f5ec351.jpg
2013-11-21 15:37


      71年到73年,跟一批北京的战士来往的很密切,2011年在爱卡北京论坛上还发了个帖子:那是70年代初的“福建前线”,他们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不少快乐和美好的憧憬,让我至今还认定北京人的素质确实高了一大截,打篮球、唱歌、拉手风琴、讲故事样样拿得起,尤其是他们谈论“哲学”时,觉得实在了不起。至今还记得的一个是“大块儿”(就没叫过真名),实际上他的体重估计不到100斤,瘦的跟猴子似的,经常围着毛巾听他讲鬼故事,吓哭了还要听。还有一个叫王茂琪(不知是不是这么写),养了2只麻雀,一天到晚跟着他,上街也跟着,一左一右停在肩膀上,后来不知为啥不让他养了。有一次看见他眼睛红红的在小声唱歌,据说他母亲去世了。复员的时候,我父亲的抽屉里放着一把断成两截的匕首,说是从王茂琪那里收上来的,但没告诉我为什么。他走的时候也没见着他,反正好像不大高兴,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回忆的告别仪式,遗憾至今,他是我感情最深的兵。第三个叫王廷文,唱歌很棒,唱过《我爱这蓝色的海洋》和《我爱祖国的蓝天》等歌曲,经常捂着耳朵唱,听说转业后说在北京某个区法院上班,现在也该退休了吧。

合影的是上海战士,李金发。背后的剑麻很高,掰开闻有股臭味。
同列2.jpg
2013-10-18 20:46

TOP

本帖最后由 龙四 于 2013-10-31 09:22 编辑

回复 2# 三都岛


    这种东西一般也就是自娱自乐,多谢版主的关注。

TOP

王茂琪,68年兵,上海的。73年复员,分在上海电缆厂,已退休。
老海军 发表于 2013-10-16 19:54



      是不是同名同姓啊?我认识的王是北京人,有一种说法是当年天安门事件他曾参与,不知结果如何。

TOP

本帖最后由 龙四 于 2013-10-22 09:03 编辑


      课余时间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吃的,分两类,一类是掏钱买,找废品、卖蓖麻之类可以换钱的可以归入,棒冰、西瓜是最爱,番石榴是离开后回忆起她特殊香味时才更喜欢的。每年初夏,天天盯着供销社里面,有次堆着冬瓜还以为西瓜上市,谁让三都的西瓜跟冬瓜长得内么像呢。冷库边的大樟树下,最多时一气吃了7根冰棒(浙江叫棒冰),当时是5分2根。1毛钱一包的肉松很是解馋,还有米饭、碎花生、白糖放在一起,吃的时候用开水冲泡,算是三都式小吃吗?总能找到一些废铜烂铁,铜弹壳最理想,每每听见手枪的声音就会飞奔而去,当弹壳带着爆炸后的高温在空中打转的时候大家一窝蜂扑上去,根本不管是否烫手。山上有很多蓖麻树,蓖麻子随意摘,然后铺在水泥地上晒,午睡的时候能听见噼啪爆裂的声响,除了能卖钱还有油票换,性价比最高的就属它了。有次去宁德遇到一位学长,说我真有钱,一放学就钻小店买东西吃,不知是夸我还是贬我,反正比较贪吃确实是真的。
      另一类是漫山遍野的找,人工种植的荔枝、地瓜、甜瓜、甘蔗都尝试过,营区内有一片荔枝树,长得非常高,一般是乘当兵的睡午觉的时候悄悄地上树,有一年战战兢兢爬到树梢,一片火红,不异于发现了海盗洞,代价是眼里被臭虫尿了一泡,差点没掉下来。当年也没蛇皮袋之类的东西,摘下的果子只能塞在扎进裤子的背心里,荔枝比较粗糙,很不舒服,但那喜悦把不适感完全抵消了。看论坛说这是名果叫妃子笑,估计三都的柚子也该算是名果。有次偷甜瓜被看见了,有人一直追到营房里,但认错了孩子,没被抓住。营部伙房边有棵柚子树,我们去摘的时候被骂了,刚好李兴国的哥从部队回来,当晚就带着口袋摘了个精光。部队食堂改善伙食,会厚着脸皮去要包子吃,放在乒乓桌上的剩饭有时会吃几口,有个胃口奇大,都说他发育了。蔬菜也是零食范围,西红柿、茄子、玉米杆、高粱杆、萝卜、菜花杆,有北方战士从老家带来的萝卜种,真甜。曾经有次在山上一个发酵池边油炸地瓜,供销社的是谁?带了白糖,还有人带了猪油,只记得香味忘了人,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菜地边有棵无主龙眼树,果子年年长但总是小小的,没啥肉,在上面搭了个瞭望台,假装自己是哨兵。野果消耗的时间比较长,野草莓,水萝卜,“冬奈”(看了曲溪流水那个帖子才知是桃金娘),还有一种咸果子,实在不好吃(也是在那个贴子里才知道叫猴盐),一号楼下边有棵芒果树,从来就未见过黄色的果实,有个同学吃芒果过敏,脸都肿了,是不是玉利?三都岛上的李子总是酸涩的,拿门夹一下,蘸盐巴吃似乎比较流行,但我实在接受不了,宁愿吃它的酸涩。1977年,粮食特别紧,每家开始吃从山东运来的地瓜片,本地地瓜丝好吃多了。那时的生活还是蛮艰辛的,但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想来依然阳光灿烂。

TOP

本帖最后由 龙四 于 2013-10-22 08:57 编辑


      1971年的三都小学有两处校舍。低年级使用的相对老旧,一个小院子,进门右手边是厨房,常年有一大缸凉茶,一把竹勺子挂在边上,有时候还有红糖稀饭,给参加篮球、排球训练的孩子们。一年级时我们班的教室在最左面,三面泥墙,屋顶几块玻璃用于采光,教室里总是那么阴暗。当时最喜欢的游戏是“斗鸡”,一到课间就分成两拨,斗得不亦乐乎,去年看电视竟然有成人的正式比赛了。班主任叫姜玲妹,是从新疆回来的上海人,教语文,她几乎从来不笑,对大家很严厉。有段时间有个代课老师来上语文,给我们讲《烈火金刚》,活灵活现,那是我印象里最好的语文课。某天一场大雨后,教室的泥墙塌了,于是我们搬到了新校区,是一座2层砖木结构小楼,前些年回三都的时候还在。三年级到五年级,回忆里总是阳光明媚的,这与教室的采光有极大关系。这个时期,我们的班长是潘明华,短发、高个儿,有次六一节她穿着背带裙上台,觉得真漂亮,不过跟谁也没说过,估计大家都心照不宣,当时班上的美女还有一位叫赫朝霞,总觉得与她们有一段距离,加之当时的风气,男女生之间几乎不来往。有次班里排节目,让我演小弟弟,几个女生来我家做工作,好像刘红也在内,我吓得跑山上去了。男生里,部队孩子的头儿是陈勇,地方孩子的头儿叫池德通,相互之间没有隔阂,我当时跟两拨都玩得很好。班里还有个喜欢吃书的,好像叫映华,等学期结束基本上书也吃光了。石永生,烧子弹被炸出的弹头伤到过。景明,上课迟到,当时都不穿鞋,满脚鲜血,老师都吓坏了,其实是恶作剧,涂的是牛血。
    小学阶段,每年清明都要去烈士墓扫墓,其中一年,是73年吗?我们在墓碑前挂上了红领巾,蓝裤子白衬衣,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整理,总想把它摆正、造型漂亮点,很自豪,那真是一个纯洁的年代。参加小民兵班,留下一张合影,贴在了三都岛论坛,其中一半叫不出名字了。有次训练结束后说枪可以带回家,那个兴奋啊,一路又是抗又是背的,背在肩上的话枪托会打在脚后跟上,真的是人还没枪高。最好成绩是5发48环。辅导员叫钟斯贞。小民兵班的有十几张照片,02年去三都参加同学会前翻出来,带了张合影去,结果只剩那张合影,其它的不见了,家里、办公室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可惜。

红小兵武装班

_MG_0821.JPG
2013-10-18 20:48

TOP

本帖最后由 龙四 于 2013-10-23 08:30 编辑


      相对于住在一号楼、二号楼或港口的孩子,八营子弟或许能更多地感受军营生活,因为我们就住在营区里,无论主观上还是客观上,都更容易融入到军旅生涯中之中,这也是为何回忆里更多的是独自在营区、在山岗上游荡的日子。一直到中学,半大不大的愣头孩子,跟战士交往会有许多尴尬,这时才把注意力更多地转移到同学中来,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个放在后面再叙。
      父亲办公楼的下面是一块训练场(现在是番薯地),瞄靶、刺杀、投弹、攀爬甚至打靶等训练科目都在这里进行。瞄靶是新兵按要领操作,老兵从观察镜里看准星位置、击发的时机,特别是扣扳机的力度;刺杀,用的是带橡胶头的木制枪,先是动作训练,这是基础,达到一定功力后,穿上护具,捉对拼刺,由于护具太大我没法穿,这个项目成了我的弱项;力量训练有单双杠、爬杆、哑铃杠铃;投弹相对简单,由于操场太小,高手们一般都不使劲,不然要到山坡下面去捡了。浪桥之类没有,山下的舰艇战士才练这个,玩的不多,每次去玩都觉得新鲜。操场边有棵枫树,估计是国外带来的品种,叶子红的非常漂亮,上面挂了个小钟,吃饭、集合之类靠它提醒。由于每年都有新兵训练,三年下来我就成了老兵了,再加上小民兵班的正式集训,我的武装科目水平达到了相当的高度,加之实在也没什么可玩的,每天不爬杆都不睡觉,以至于随父母回到地方后,在金华城关镇中学和金华四中,手榴弹,铅球都拿冠军,上大学时竟然打破了校标枪记录并保持了近20年。
      当年最不喜欢的就是每晚八点半的国际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是归巢的信号,玩的再野也都会结束,回家洗洗,再过一会儿就会响起熄灯号。前几年搬家搬到了部队边上,现在每天早晚都能听到从小就熟悉的旋律,真是非常非常的亲切啊。
      70年代,福建省非常重视体育,三都小学的篮球队、排球队属于常设组织,我有幸两个球队都参加了,由于个子实在小,基本上是板凳队员,有一年去宁德参加了全县(还是地区?忘了)小学生篮球赛,睡通铺、吃油条,幸福无比。排球训练更有意思,每个人练的都那么专注,因为偶像就在身边,叔贵叔琪(音)兄弟两太让我崇拜了,甚至手腕受伤包扎起来都是那么帅,希望自己也能包成那样,好像郭建光也是那么包的。拿个草垫子垫着练鱼跃救球,教练站在桌子上对着每个人轮流扣球,托球和垫球练的最多,基本功还算扎实,后来参加了温州高校联队队,那个时期弹跳达到了90厘米。还参加温州师院篮球队,打后卫;参与组织了温师院第一届足球队并担任队长,再后来到金华工作后还混进了金华市队。我的经历证明,小块头完全可以战胜大个子,但是,个子不高还是我最大的遗憾,没办法,找个高个子的老婆来改善下一代吧,没想到还是大部分遗传了我的基因……

TOP

本帖最后由 龙四 于 2013-10-23 08:33 编辑


      我们学校那棵钟树被雷劈过后,露出的秃枝干在傍晚会给我狰狞的感觉,路过时往往一冲而过,也许跟当地的墓葬习惯有关,“椅子坟”一般是一家或家族共同使用的,骸骨都装在坛子里,之前呢?找个地方埋了,过几年再收集,没有坟的人家只好把装着骨骸的坛子放在树洞或岩石下面,外面用小石块垒起来,所以三都岛上的大树底下或巨石下经常会点着香火,还有一种可能是对神灵的膜拜。有些梯田边上也会有这种垒着的石块,不大容易分辨,有一次攀爬时一脚把垒着的石块蹬塌了,一个坛子被蹬了下来,滚出一个骷髅头……坟墓边上的野草莓都长得非常大,开始不大敢摘,后来实在经不住诱惑,但摘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唯一的一次想去偷甘蔗,晚上山里没人看比较安全,当接近甘蔗地时,看见一小团磷火在飘,联想到被蹬出的骷髅头,吓得赶紧跑回去了,从那以后打消了晚上动手的念头。我的胆子跟那些用木棍戳着头骨当旗帜的小伙伴们比起来,差的实在太多太多。
     三都岛上的蛇很多,金环蛇、银环蛇、蝮蛇、蟒蛇都见到过,有次下山看电影留了三姐一人在家,有条蛇居然爬进了家里。当兵的看见蛇一般都会捉住,挂在篮球架上剥皮,蛇胆一般留给“功高望重”的。有次放学,一路上竟然遇见三条蛇,第一条2米左右,第二条是条蟒蛇,正好手里有个石头,隔着20来米扔过去碰巧砸在其脑袋上,它不停地翻滚,壮起胆子跑过去时,它已翻下路基跑了,如果它不动,真不知该咋办。第三条是一条小蛇,我没动它它却竖着头想攻击我,当然毫不客气将它打得稀烂。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一次上学路上,谁我忘了,大伙一起打死了一条小蛇,然后拿报纸包了带到学校,然后放在女同学的书桌下……啊——啊—— 后来虽然也杀过蛇,但当时头皮是发麻的。

TOP

回复 13# 三都岛


      当时岛上的男孩子都尚武,学校组织运动会也是很认真的。就我个人而言,上面都是姐姐,偶尔要被隔壁的河南小伙子欺负,我年纪小打不过他,于是就发奋地练力量。当时没有武侠片,按现在的说法,还真有点像:从小受欺负,于是进山拜师学艺,吃尽千般苦受尽万种难,最终成就了一代武学大家……还真有点像这么回事儿,呵呵。尚武的习气一直影响着我,后来在地方惹了不少事,有些还得家人出面解决,回想起来实在对不起母亲。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