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都岛 于 2010-10-22 22:58 编辑
作者:陈校兴
东海舰队,福建基地勤务船大队(37707),二十年前,我们洒泪离开了你,现在,岁月整整过去二十年啦,我总是深深的把你牵挂在我的心中。那三都澳(礁头)一山一水都历历在目。不论是首长那严肃的训示,还是舰长的淳淳教导。无论是战友间的嬉闹、还是严肃的训练。也许那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五年,虽不辉煌,平平淡淡地走完了五年的军旅生涯,但使我终身无法忘怀。
礁头、三都澳、东冲、鸡公山、小西洋,笔架山......,都是那样的清澈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哦,还有飞銮的司令部警卫连,那里是我走进海军大门的第一站。那是一九八一年的十一月一日,那是个阴雨蒙蒙上午,是军用卡车把我们拉到了一个山沟沟里,由于初次到达这样的大山中,又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使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是那一天改变了我五年的方向,一直把南当北。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基地司令部那么大的一个单位的大门是朝北开的门(哦,也许是战备的需要吧?),而且,第一次班长领我们上街理发,回来的方向会不对的呢。
我们被分到了新兵一连十班。我们的连长是警卫连的连长,是个北方的大汉,是辽宁的吧?听说还是仪仗队下来的,那威武劲!盖了!我心想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就他那个动作劲!顺便说下那时我们连还有一个女兵排。是基地通信连的吧。
经过四十多天的训练,发给我们领章,帽微。(那时就是给红领章、红五星还没有授衔)那时不知道有多少的兴奋,哦,这下是个真正的军人啦。我们是水兵,可在海军岸勤部队训练,那该下老连队啦啊,我们往哪里分啊。谁知道来带兵的是个穿岸勤部队的军装的(因为那时是穿冬装的,水兵是穿呢制服的。)我们的老连队竟是37503部队90分队,傻啦,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下连队被分到了基地后勤部的三都农场二连,在港口的水闸后面一点点的小房子(营房是又小又矮),连长跟指导员都是那样的土,跟家里的叔叔伯伯一样,都会种地的。排长是个上海的,一开口就是“他娘的”班长是个江苏的,小不拉几的一点点,都是老土,都会种田。可又谁都没有我们萧山的农民会种田,我们萧山的跟吴县的几个只占全连队的五分之一,可干活就是我们几个会做,连长、指导员可把我们当宝了。
我们种了早、晚稻后,八个月的时间,82年的十月,我们被分到了勤务船大队二中队,一到一看,怎么都是这么小的一条条的船,比我们家里的农用船大不了多少嘛,分到二中队又是最小的一条交通艇上,东交74号,我想来了这样的小艇上可要吃苦啦,我知道,艇越小越要晕,为此我在艇上整真的闷了二个星期,为了训练我对小艇的适应性经过一断时间的头痛,我终于不再头痛啦,但我的训练没有白费,为我四年的水面舰艇生活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我一次都没有吐过、没有晕过船。我们艇主要的任务是接送首长,包括外地来基地的一些我们部队视察的地方上的首长,后来接来了东交71号,它的吨位与马力都比我们74号大,高档。接下来就是跑东冲、西洋的班船。更加出去少了,除了防台和维护就很少离开三都澳。哦,你们还记得那个台湾驾机来大陆的李大维吗?他就是我们东交74把他从三都接到礁头来的呢?
我刚到艇上的时候,二中队领导又把我调到大队部警卫班,站了二个月的岗,就是我们大队的门卫那里,那不过是短短的二个月,我们的班长是个四川的,但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安徽的老兵,听他说他退伍十年啦,他出差到福州,为了老部队在福建是强力要求领导安排他这次出差的,还特地从福州坐车到了礁头,(那时候从福州坐汽车好象要四、五个小时。)为的就是看看他生活过的部队,我想到了他对部队的那份浓浓的感情,我看过了他的退伍证后,再请示了班长,放行让他进了大门,我并给了他一个深深的警礼。当我在要放下右手时,看到了他眼睛里滚动的泪花。我也被他所感染,(我直至今日方才理解他对我的那个军礼的感动)。可他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我们的营区,出了大门。他说:我在部队里现在没有认识的战友啦,退伍的一起走了,原来的首长也没有地方找了。是啊,谁能招待他啊,他能去哪里啊。可他还是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啊。那份感情是无法让常人理解的,只有我们那此有过同样经历的战友才能理解的。
86年三、四月份,我们大队部决定我们从各分队各船抽调技术骨干,去安徽枞阳九三0八工厂去接一条登陆舰,舰长是山东的,政委是我们二中队的付政委,我被认命为枪炮班长,我上面就是一个枪炮长,哦是上海的,我嬉称他“老枪”。那是一条登陆舰改装成的货船,只有一门三七炮,可多了二台液压吊机。八月份,我们出厂经长江到了上海吴淞码头,那次到了上海,可刚好来了台风,我们去了长江防台,解除防台后,我们是傍晚回到上海进吴淞口到何家湾码头去加油,可进入黄浦江后在正常行驶中。突然辅机断油熄火,整条舰还在正常行驶的速度前进,整个指挥、操作系统全部瘫痪,舰如脱缰的野马,直冲而去。前面就是那一条条停泊着的百来吨的装满货民用船,直压过去,将通通、全部压沉压伤,后果将不可设想,而且那里个弯道,老百姓不知道要压死多少,而我们的舰也将直冲岸上。当时我是值班了望,发现这样的情况并了解了问题所在后,我在无法与指挥长取得联系的情况下,心想假如我不采取措施,任凭其继续行驶,后果不能再往下想下去了,我想现在只有我才能叫它停下来了,就拉起锚闸,当我一边放锚链,一边心里记着放下去的长度,一到一定长度后,猛的闸住锚链。此时我听到了锚吃往土层,锚链拉得嘎嘎直响,船由于主机还在继续运转,还是一个劲的往前冲,但由于锚链的作用,船猛的调头横转后,横向撞击船后,停了下来,结果,民船只拉断了一根钢丝绳,而我们舰的在舷处钢板撞裂了一米多的一个口子,还好啊还好,没有多大的伤亡与损失,全舰上下官兵没有一个不吓出冷汗。接着我们舰马上就进了四八0五工厂修补。
如果那次不是事故,我想舰首长肯定会给我报功的,但我深感舰首长打那以后,对我是那样的感激。并假若整个勤务船大队有一个志愿兵的名额,肯定会想法子给我的,那时,我也有那样的想法,能够转户口啊。(现在是亏得我们 的邓主席的栽军三百万,要不也很难有我现在的生活水平的。)八六年的十月,我们回到了我们大队,就没有几天我们的退伍命令下来啦。舰长与政委,特地叫我们一起去了宁德给我们买记念品。政委还请来了大队长,为我们饯行。
我们的入伍与退伍都是那么的荣光。
二十年啦......,我深深的牵挂着我的第二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