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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三都澳

转贴       作者:路上的水手   
  
        三都澳位于闽东宁德地区,是我国著名军港。
        整整十五年了,魂牵梦绕的三都澳,那是我度过人生最宝贵年华的地方啊,“绿色的小岛,落下一群绿色的生命”。当年摘下领章帽徽,乘上交通艇,挥手向战友告别。海岸、军港在我湿润的眼中逐渐模糊。去年的一天夜已深,我无意间把电视频道调到中央二台,正巧在播放介绍三都澳的专题片。几分钟的凝神,勾起了我无尽的回忆。
       今年国庆前夕,几个战友相约重回三都澳,无不兴奋异常。驻岛海军大校老许是我在部队时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一个电话过去,激动地我们都期盼这一天。说好不带妻子的。战友相聚,一定是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妻子在一边,男人们总会有所拘束,或者就会冷落了妻子。

        老许带着车早就在福建与浙江两省的交界处——分水关等着。 十五年后的见面,都说模样没变没变。一口浓重的胶东话指我头发白了,我说他眼睛还是亮得象鹰。

        我们先驱车上了流江码头,我当兵的第一站就在这。当年住过的营房依旧,靠着山脚,斜斜地面向港湾。楼角集蓄山泉的水池已无踪影。想那年帮厨去拉煤,一月的天气春寒料峭,水面上结着薄冰,满身的煤灰无处洗澡,仗着年轻光着身子就在水池边冲淋,那种彻骨的感觉至今难忘。我们一行 上了舰艇,一股熟悉的夹着柴油味的暖暖气息扑面而来。我曾在艇上有两年轮机兵的经历,那可是舰艇上最苦的活。夏天在舱内,汗水流得象小溪。冬天保养机器,因舱底管道密布,空间狭小,又到处都是油污,只能光着上身裹一件旧棉衣一点一点地往里拱。退出时棉衣常被勾住翻起,无遮掩的胸脯贴在冰冷的钢板上,沾满了油污并被钢刺划出了道道血痕。两年轮机兵的磨练,使我体会了什么叫海军。十五年后重上舰艇,我们好象成了新兵,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在水兵好奇的眼中寻找着从前的影子。

        午餐安排在水兵俱乐部,又回到了吃大锅饭会餐的日子。酒都已微醺,一个个唱起了歌:“当兵的人”、“想家的时候”、“大海啊故乡”,并不动听的歌喉,却听得我想流泪。临告别时,大队姜政委说“十多年后回老部队你们是第一人”,因此要安排战士们列队欢送。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百般婉拒:“ 就跟部队说有那么一群永远记挂着海岛的老战士吧。”天正好下起了大雨,终于在雨幕中向流江码头悄悄道别。深夜,我们在飞鸾的支队招待所留宿,兴奋不能入眠,听秋虫敲打着静谧。

        第二天雨还没停,交通艇慢慢驶近了三都岛。对岸白色的灯标渐渐近了;山坡上绿树簇拥着的黄楼也逐渐清晰——那是我们支队原来的司政办公楼。“你看,那座灰色的小楼!”老许远远指着,那是当年临时来队探亲家属的宿舍。妻唯一的一次探亲就住在小楼的西头,老许一家住东头。当年岛上缺淡水,我得每天凌晨拎着桶去接山泉,为妻备好一天的用水。因用水的困难,妻假期未满就回家了。我沉浸在回忆中,雨飘在脸上也已不顾。艇靠在泊岸的猎潜艇上,跨上甲板,一声哨响,已在等候的大队领导在向我们致意 。

        没有想到三都岛这么整洁这么安静。新建的支队标志碑在码头边高高矗立着,营房刷得很白,路边的绿篱修剪得整整齐齐,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花开得很艳,只是码头边和路上少见军人,当年随处可见的三三两两身着蓝白相间水兵服潇洒行走的军人的情景恍若梦中。“三年大裁军,部队很多都整编了。”老许跟我解释。

        我们去了原来的办公楼,黄楼依旧,但楼内和周围悄然无声,只有两名战士在值班。想当年全支队所有的重要事项都是在这座楼内决定的,现早已“物换星移”。从黄楼依傍的山坡拾级而下,一眼就望见我们曾住过六年的单身军官宿舍,一座石头垒就的二层楼房。夏日的骄阳把石墙烤得火热,那时又没有电扇,每晚睡觉前总要在床边放一桶凉水,把毛巾浸湿了铺在胸前,热了再换一把,早晨起来,草席上总是一个汗浸的身印。宿舍楼现已成了卫生院,我住过的那间房挂着块“内科”的牌子。对门的老卫生队二层小楼已拆,想当年卫生队刚分来几个女护士住在楼上,每天晚上,我在窗前就可望见她们的宿舍里总有那么几个参谋干事有事无事地闪在里面,为此参谋长还发过脾气。那时岛上军人上千,女兵就成了宠儿。路边要是女兵想搭车,什么样的车都会停下来,而男兵们再招手也都会被视而不见。部里的汤干事是上海人,一次家属来队探亲,上了码头正好部队集合在路边食堂门前等着开饭,那边过来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得她窘得不成脚步。

        我们又驱车沿着海堤慢慢行驶,原先港口码头上整齐停靠的一排排鱼雷快艇已影只全无,说是都已淘汰。十多年离别,海军的装备更新很快,据称我们原来视为先进的导弹快艇也已换装。四周的营房都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战士立在窗前向我们注视。原来的礼堂也已破旧,看来已弃用多年,但我仍然去想拥军慰问时的那种喧闹。

        岛上的午宴又是大酣。激动和感慨拌着酒,大队的贾政委首先倒了,战友们都已有了些醉意。天还在下着雨,我们一遍又一遍的握别。


        交通艇慢慢驶离码头,海鸥在舷边追逐翻飞。我伫立在夹着雨的海风中,眺望着岸边山壁上镌刻的“爱舰爱岛爱海洋”几个大字,沉凝无语。重回三都澳,我们去寻访些什么呢?同去的战友海龙,路上常提起在部队住院时熟识的护士小贺,我也曾见过她,一个眼睛大大的动人的姑娘。“十多年了,不知小贺现在干什么?”海龙念叨着,我们为此开着他的玩笑。当年的一切:凛冽海风中的站岗;波涛汹涌中呕吐;榕树下孤独的思念;包括这位姓贺的大眼睛姑娘,一切苦的累的甜蜜的感受,都深深地刻在记忆中。当儿女如你般身高,当两鬓开始泛白,这段记忆就越来越经常地在眼前晃动。无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商贾、高官,只要拨动了这根心弦,纯真就重现在眼前了。每个人都曾是稚嫩、腼腆的青年,但只要你曾经是军人、曾经沧海,成熟和刚毅就一定以你为荣。

        啊,重回三都澳,来年再相约!

我爸在那里当兵的,嘿嘿,我也经常去军营啊。不过我爸基本不在基地的,他的船一直在外面,那里的大操场还在吧,不知道还有没有电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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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好用心,相信三都岛论坛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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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972年至1982年在三都服役的。今天搜索到此论坛,很有亲切感。感谢版主“三都岛”!文中提到“部里汤干事”是汤洪良吗?我曾与他共事。我与于海锋也曾是战友。我的拙博http://hw07576313138.blog.163.com/中,有当年在三都服役的图文记载。欢迎浏览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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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回忆,早点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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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时候我也有机会去那边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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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双节原本打算再去看看,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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