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四月天了 又是看清明的好天气 从省城回到岛上 回山上看看奶奶和已故的亲人们。 因为宗教信仰的关系,每年的清明也不能称之为祭扫,只能算是买花看清明。 在我明事以来,每年都是我买鲜花,一般是四捧,从市区车船拿回家中,等次日上山。 这次也不例外,我买了四束花,花都是是要颜色鲜亮的,不喜欢白色的哀怨, 所以买花的时候特别要交代虽然是祭祖但是不要黄白的菊花,洋牡丹的粉和小雏菊的黄、正好和这天气呼应,心情也是要明快的。 老人家们看到的时候,应该也是欣喜的。 扫墓的日子定在4号早上, 在外工作的家人都从各地提早一天的回到岛上,晚上早早的睡着,准备一大清早的上山。 最近 的天气真是太舒服了,舒服得让人不舍得多睡。 老爸 二伯 叔叔们都已经准备出发开路了,我也抓紧起来,换上运动装备, 和弟弟还有堂哥堂弟一起出发,今天上山的小路被长辈们开了,好走了些,记得去年还是前年的时候,我们是第一波上山的,那年雨水好,草长得茂密,开路还费了好些功夫,手还被甘草割伤了。 第一座先是到爷爷的墓前,老爸和叔叔用割草机在清理两侧的甘草,我们晚辈们在等他们把草除了再开始清扫工作。所以我就先在坟头上方的树荫下坐了下来,。我不懂风水,但我感觉爷爷的墓风水肯定是好的,因为坐山看海,清风徐徐,空气里还有春日的淡淡青草味。我坐在这里,好像爷爷也在我身边,一起看着这片海。我想他老人家现在欣慰的,子孙安康,和睦平安。 爷爷没有参与我的人生,但是我的人生里处处是他的故事。 他是一个闽剧老师,随着戏班走南闯北,后来认识了奶奶就在三都定居了下来,在别人的口中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会些医术,救过人,又能说会道在那个年代都是受人尊崇的,可惜后来遇到文革,受到打压,又什么农活都不会,受人排挤。在离世前,孩子都还小,(当时我的父亲还没成年,几个伯父叔叔年龄都差不多),还没享受到老人家的清福就过世了。也罢,所有的烦恼苦痛也都烟消云散,安心长眠在这风景如画的海边。
清扫工作花一个钟头不到,家里还是人多的好。在爷爷的墓前把鲜花摆上,大家纷纷鞠了个躬,祈福平安。 接下就是看奶奶去了。要经过一片龙眼树林,因为是下坡,所以“路”也难走。开路的二伯用锄头辟出几个人工台阶,我们下山就顺了些。一时间,小山头都是我们的声音,热闹不已。奶奶生前是喜欢热闹的,人越多越高兴,我们家也是一大家子的人,记得她最后一年的生日,两大桌子的大大小小都塞不下,她笑的合不拢嘴,光滑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小孩。 在奶奶墓的边上还有一座小墓,这里埋的是谁我们都不认识,这是是当初在修爷爷墓的时候挖到的,无人认领也就收做自己的亲人,奉作“义公”,年年清扫。 最后一站是,大伯的墓。 一转眼,大伯去世都7年了,堂哥堂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工作了。 他是患癌去世的,我记得他去世之前,身体很痛很痛,也没有呻吟。 恩,您好好休息吧。 回程的时候,小叔说这么好的日子要拍他一张留作纪念,于是就有下面这张可爱
当然,今天我的任务还没结束,回到家里要给在做大锅饭的伯母帮忙,一家子要吃个饭,奶奶去世了之后,只有这个时候也是家里最热闹的,十几个人坐在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更是特别香。我一向重视亲情,所以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道理,这个宝是家里的主干,所有的开的枝散的叶都会围这着这个主干,但是我们家没有了!所以,就只能看清明了。 帮忙洗菜的时候,没去上山的伯母问我,现在去山上看奶奶还会不会哭,我没有办法应她,因为六年了,非常想念的时候还是会哭成泪人,毕竟二十多年深厚的感情,无处回报的时候,总是会溢出来。 傍晚的时候,又得走了。 每次离家真的好难。 可是人生就是要分分合合,来来去去。 我接受, 谢谢这么美的傍晚码头在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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